窗外的銀杏葉又落了一地,風里帶著初秋的涼意,恍惚間又想起高中教室后排那個總愛扎高馬尾的姑娘。那時我們是前后桌,她總在我埋頭刷題時,用筆尖輕輕戳我的后背,遞來一顆橘子味的硬糖,然后笑著喊我 “PIG”,說我一學習就像頭悶頭拱食的小豬。我也總不服氣地回嘴, “A,你干嘛!”,“我沒名字嗎?為什么總是AAA的?”,后來還故意忽悠她說,“A” 就是angel的意思,她愣了愣,臉頰泛起的紅暈,比窗外的晚霞還要好看。
高考后我們?nèi)チ讼嗤某鞘凶x不同的大學,卻沒斷了聯(lián)系。每個假期回家,我們都會約著去步行街上的服裝店逛,她會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在身上比劃,轉頭問我 “PIG,你看這件好看嗎”,我會裝作認真打量的樣子,其實目光早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。我們會在奶茶店坐一下午,聊大學里的新鮮事,從社團活動說到食堂的飯菜,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發(fā)梢,那一刻的溫柔,像是把整個青春都釀成了甜酒。
后來隨著學業(yè)越來越忙,聯(lián)系漸漸少了,再后來,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軌跡。偶爾從同學口中聽到她的消息,知道她過得很好,已經(jīng)在多倫多定居了,身邊也有了能照顧她的人,心里竟沒有失落,反而滿是踏實。原來最好的回憶,從來不是非要緊緊抓在手里,而是多年后想起那些一起走過的時光,想起她喊我 “PIG” 時的笑容,想起我騙她是 “angel” 時的心跳,都能輕輕笑著,明白彼此安好,便是對那段青春最好的成全。不必刻意打擾,不必追問結局,那些藏在時光里的美好,早已成為心底最溫暖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