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楊舊名陸家橋,是昆山北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村小鎮。陸楊原是陽澄淀泖地區一個比較出名的窮土、惡水、血吸蟲病橫行的窮鄉僻壤,歷來經濟結構以單一的農業為主。解放后,依靠集體經濟的力量,興修水利,改善了生產條件,增強了抗災能力,但在較長的時期內“糧食產量不過綱,社員分配不滿百”。20世紀70年代末,陸橋公社共有15個村,3400余戶,1.3萬多人,其中農業人口1.17萬余人,3萬余畝耕地,勞均負擔5畝多,廣大農民整年都是“面朝黃土背朝天”,連續幾年人均收入在150元上下徘徊。
改革開放后的陸楊農業有過兩次破冰之舉:1980年,在全縣第一個試行“包產到戶”責任制,讓廣大農民釋放出了極大的積極性,帶來了兩年后農業生產家庭承包責任制的全面鋪開;1984年,誕生了全省第一批大農戶,促進了土地規模經營的模式的誕生,徹底解放了土地對勞動力的束縛,為社辦企業上馬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工農業生產的全面躍進,創造了昆山縣第一個億元鄉的輝煌歷史。
實行“包產到戶”
在改革開放前的中國農村,以人民公社“三級所有,隊為基礎”為核心框架,生產隊作為基本核算單位,統一調配勞動力,按性別、年齡評定工分,勞動成果則通過工分進行平均分配。這種“大鍋飯”模式看似公平,實則陷入“出工不出力”的困境——社員在集體勞作中缺乏積極性,農活質量依賴監督,甚至因工分計算爭議頻發。
1970年以后,集體勞動出現了一種新的形式——“包工制”。起初只是當天工作量的分配形式,通過短期承包任務,明確工分計量,實行“早了早放”。以前是統一出工、統一放工;現在卻由各人自由掌握。有時,一天的活,可能半天就可以干活,余下的時間就可以干私活。這樣一來,初步打破了“大鍋飯”的惰性,激發了大家的勞動積極性。
改革開放初期,對“包工制”進行了完善。新的“包工制”將農活按“四定”(定任務、定時間、定質量、定工分)承包給作業組或個人,超額完成可獲獎勵,未達標則受罰。1980年初夏,陸楊公社黨委在新生大隊進行“包工到戶”試點,單季稻田間管理實行“五定一包三統一”,即統一施肥、治蟲、灌水前提下,將耘耥、除草、開溝三項農活包工到戶。“五定”是定面積、定勞力、定質量、定時間、定報酬。通過試點,達到田間管理進度快、質量好,稻苗長勢好、增產有希望的效果。
這一年9月22日由昆山縣委宣傳部編印的《宣傳工作情況》第16期,發表了題為“干部齊稱好,農活質量好,新生大隊實行包工到戶成效顯著”的簡報。“一石激起千層浪”,當年,陸楊公社有112個生產隊(占生產隊總數的70.8%)的田間管理實行包工到戶,都取得了成效。
該年11月,陸楊公社黨委針對一部分生產隊農業生產長期上不去的實際情況,決定在橫江大隊第二生產隊和換新大隊第四生產隊實施“五定一獎賠”的辦法,對油菜生產推行聯產到勞(即包產到戶)承包責任制試點。當年,全公社實行油菜生產聯產到勞責任制的生產隊有96個,占總隊數的60.7%。翌年全公社油菜籽獲得大豐收,總產量增至42.9萬公斤,比上年增長76.6%,成為全縣油菜籽增產幅度最大的公社之一。其中換新四隊油菜籽單產成為全公社增幅最大的生產隊,夏收總收入是全公社增收幅度最高的生產隊。1981年6月,縣委辦公室編印的《內部資料》第7期和第12期上,先后發表《油菜聯產到勞(勞動力)好陸楊公社的調查》和《陸楊公社換新四隊實行聯產到勞的調查》兩篇文章,充分肯定油菜聯產到勞生產責任制取得的成效。
由于油菜聯產到勞獲得增產增收的顯著效果,鼓舞了廣大干部群眾的生產積極性。1981年夏,換新、超英、躍進、東江和橫江等大隊的干部頂住社會上各種非議和輿論的壓力,毅然突破水稻生產不能搞聯產到勞的禁區,公社黨委為他們撐起“保護傘”。公社黨委尊重群眾意愿,各大隊先后選擇個別生產隊試行,搞水稻生產聯產到勞責任制。至年底,全公社實行水稻聯產到勞的生產隊12個;實行油菜聯產到勞的生產隊有161個,占全社生產隊總數的93.6%;實行三麥聯產到勞的生產隊有79個,占全社生產隊總數的45.9%。是年,全公社糧油獲得豐收,油菜聯產到勞,使全公社再次大增產,總產比上年增長67.60%,達到1658噸,平均畝產167公斤,名列全縣榜首;三麥聯產到勞的79個生產隊,實種麥6391畝,平均畝產283.3公斤,比大組聯產承包增產12.2%,事實說明:聯產到勞責任制,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。
“包產到戶”讓大家嘗到了甜頭。農業部門逐步突破了傳統體制束縛,釋放了農村生產力,建立了以產量目標為核心的“超產獎勵、減產賠償”機制,使農民責任感與收益直接掛鉤,農業效率顯著提升。從而帶來了真正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變革——聯產承包責任制。
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以家庭為單位承包土地,享有生產和分配自主權。這一制度徹底終結了“大呼隆”式的集體勞作,農民生產積極性空前高漲,糧食產量在短期內實現跨越式增長。1982年3月,陸楊公社又是全縣第一個自發實行“分田到戶”,在換新、躍進、超英、東江4個大隊試行,共實施45個生產隊。隨后又增加到了8個人大隊的72生產隊。
8月3日,縣調研組在縣政府辦公室編印的《參閱資料》 第10期上發表題為《從72個聯產到勞的生產隊,看陸楊公社生產責任制的趨向》的調查報告。調查報告客觀公正地記述了1981年油菜、三麥、水稻推行聯產到勞責任制比大組承包增產增收的實績。經過調研,多數干部和群眾認為,實行聯產到勞承包責任制真正好,“增產增收效益高,干群之間矛盾少,窮隊改變有成效,家庭副業搞活了。”是年,全社糧食總產1552萬公斤,比上年增長32.3%,其中72個聯產隊增長42%,100個不聯產隊增長25%。
1982年10月29日,國家農委、蘇州地委及昆山縣委有關負責同志來陸楊了解生產責任制問題,對陸楊的做法給予充分的肯定。
1983年1月5日,陸楊公社黨委根據《關于當前農村經濟政策的若干問題》文件的精神,制定了《陸楊公社關于“包干分配”的基本做法(討論稿)》。至2月底,全社全面實行人分口糧田、勞分責任田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。14個農業大隊,174個生產隊的3115戶農民承包集體耕地2.92萬畝,承包期15年不變。
1983年2月,《參閱資料》第1期上又發表了題為《從陸楊公社72個聯產到勞生產隊,看聯產承包責任制給農村帶來的深刻變化-關于陸楊公社聯產承包制的情況調查》文章,記述了“農村經濟從來沒有現在搞得這樣活”等十大變化,促進了社隊工業、多種經營的發展,作出了“聯產承包是‘陽關道’,人變、地變、產量變,村風村貌也變了”的結論。
來源:玉峰窗